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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課 第十七節】 小説読解
「项链」 莫泊桑
世上的漂亮动人的女子,每每像是由于命运有差错似的,出生在小职员的家庭,我们现在要说的这位正是这样。
她没有陪嫁的资产,没有希望,没有任何方法能让一个既有钱又有地位的人认识她,了解她,爱她,娶她;
到末了,她将将就就和教育部的一个小科员结了婚。
不能够讲求装扮,她是朴素的,不幸得像是一个降了等的女人,因为妇女们本没有阶级,没有门第之分,
她们的美,她们的丰韵和她们的诱惑力,就是供她们做出身和家世用的。
她们的天生的机警、出众的本能、柔顺的心灵,构成了她们唯一的等级,而且可以把民间的女子提得和贵妇人一样。
她觉得自己本是为了一切精美、豪华的事物而生的,因此往往感到痛苦。
由于自己房屋寒伧、墙壁粗糙、家具陈旧、衣料庸俗,她非常难过。
这一切,在另一个和她同等的妇人心上,也许是不会注意的,然而她却因此伤心,又因此懊恼,
那个替她照料琐碎家务的布列塔尼省的小女佣人的样子,使她产生了种种忧苦的遗憾和胡思乱想。
她梦想着那些静悄悄的接待室,如何蒙着东方的帏幕,如何点着青铜的高脚灯檠,如何派着两个身穿短裤高袜的高个儿侍应生听候指使,
而热烘烘的空气暖炉使两个侍应生都在大型的圈椅上打盹。
她梦想那些披着古代壁衣的大客厅,那些摆着无从估价的瓷瓶的精美家具;
她梦想那些精致而且芬芳的小客厅,自己到了午后五点光景,就可以和亲切的男朋友在那儿闲谈,
和那些被妇女界羡慕的并且渴望一顾的知名男子闲谈。
然而事实上,她每天吃晚饭的时候,就在那张小圆桌跟前和她的丈夫对面坐下了,
桌上盖的白布要三天才换一回,丈夫把那只汤池的盖子一揭开,就用一种高兴的神气说道:
“啊!好香的肉汤!世上没有比它更好的……”
因此她又梦想那些丰盛精美的筵席了,梦想那些光辉灿烂的银器皿了,梦想那些满绣着仙境般的园林和其间的古装仕女以及古怪飞禽的壁衣了;
她梦想那些用名贵的盘子盛着的佳肴美味了,梦想吃着一份肉色粉红的鲈鱼或松鸡翅膀的时候,带着朗爽的微笑去细听情话。
而且她没有像样的服装,没有珠宝首饰,什么都没有。
可她偏偏喜欢这种生活,觉得自己是为此而生的。
她一直希望自己能够取悦于人,能被人羡慕,有诱惑力且被人追求。
她有一个有钱的朋友,一个在教会女学里的女同学,可是现在已经不再想去看她,因为看了之后回来,她总会感到痛苦,
于是她由于伤心,由于遗憾,由于失望并且由于忧虑, 接连会哭好几天,不料某一天傍晚,她丈夫带着得意扬扬的神气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大信封。
“瞧,”他说:“这是给你的。”她赶忙拆开信封,从里面抽了一张印着这样语句的请帖:
“教育部长乔治·郎伯诺及夫人,荣幸地邀请骆塞尔先生和骆塞尔太太参加一月十八日星期一在本部大楼举办的晚会。”
她丈夫觉得她会高兴,谁知她竟带着伤心和生气的样子把请帖扔到桌上,冷冰冰地说:“你叫我拿着这东西怎么办?”
“哎,亲爱的,我觉得你八成会高兴的。你素来不出门,这又是一个机会,这东西,一个好机会!
我费了多少力气才弄到。大家都想要请帖,是很难得到的,却又没有多少份予以分人,宴会上可是能看得见政界名流的。”
她用一种暴怒的眼光瞧着他,后来她不耐烦地高声说:“你让我穿什么到那儿去?”
他以前原没有想到这一层,支吾地说:“嗯,你可以穿看戏时的那件裙子。我觉得它很好,我……”
瞧见他妻子流着眼泪,他不说话了,吃惊了,心里糊涂了。
两大滴眼泪慢慢地从她的眼角向着口角流下来,他吃结巴巴地问:“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但是她用一种坚强的忍耐心镇住了自己的痛苦,擦着自己那副润湿了的脸蛋儿,一面用一道宁静的声音回答:
“没什么。不过我没有衣裳,所以我不能去。如果你有一个同事,他的妻子能打扮得比我好,你就把这送给他。”
他发愁了,接着说:“这么着吧,玛蒂尔蒂。买一套像样的衣裳要花多少钱,以后遇着机会你还可以再穿的,简单一些的?”
她思索了好几秒钟,确定她的盘算,并且也考虑到这个数目,不至于引起这个节俭科员的一种吃惊的叫唤和一个干脆的拒绝。
末了她迟迟疑疑地回答:“细数呢,我不晓得,不过我估计,有四百法郎,总是可以的。”
他的脸色有点儿发青了,因为他手里正存着这样一个数目预备去买一枝枪,
让自己在今年夏天的星期日里,可以和几个打猎的朋友们到南兑尔那一带平旷的地方去打鸟。
然而他却回答道:“就是这样吧。我给你四百法郎。不过你要想法子去做一套漂亮的裙袍。”
晚会的日期已经近了,骆塞尔太太好像在发愁,不放心,心里有些焦躁不安。
然而她的新裙袍却办好了。她丈夫某一天傍晚问她:“怎么了?想想吧,这三天以来,你是很异样的。”
于是她说:“没有一件首饰,没有一粒宝石,插的和戴的,一点儿也没有,这件事真教我心烦。
简直太穷酸了。现在我宁可不去赴这个晚会。”
“你将来可以插戴几朵鲜花。在现在的时令里,那是很出色的。花十个法郎,你可以买得到两三朵很好看的玫瑰花。”
她一点也听不进去。“不成……世上最叫人丢脸的,就是在许多有钱的女人堆里露穷相。”
但是她丈夫高声叫唤起来:“你真糊涂!去找你的朋友伏来士洁太太,问她借点首饰。你和她的交情,是可以开口的。”
她迸出了一道快活的叫唤:“对呀,我怎么没想到。”
第二天,她到她这位朋友家里去了,向她谈起了自己的烦闷。
伏来士洁太太向着她那座嵌着镜子的大衣柜跟前走过去,取出一个大的盒子,带过来打开向骆塞尔太太说:“你自己选吧,亲爱的。”
她最初看见许多手镯,随后一个用珍珠镶成的项圈,随后一个威尼斯款式的金十字架,镶着宝石的,做工非常精巧。
她在镜子跟前试着这些首饰,迟疑不决,舍不得丢开这些东西,归还这些东西。她一直问着。“你还有没有一点什么别的?”
“有的是,你自己找吧。我不晓得哪件合得上你的意思。”她忽然在一只黑缎子做的小盒子里,
发现了一串用金钢钻镶成的项链,那东西真地压得倒一切;于是她的心房因为一种奢望渐渐跳起来。
她双手拿着那东西发抖,她把它压着自己裙袍的领子绕在自己的颈项上面了,对着自己在镜子里的影子出了半天的神。
后来,她带看满腔的顾虑迟疑地问道:“你能够借这东西给我吗,我只借这一件?”
“当然可以。”
她跳起来抱着她朋友的颈项,热烈地吻了又吻,末后,她带着这件宝贝溜也似地走了。
晚会的日子到了,骆塞尔太太得到极大的成功,她比一般女宾都要漂亮,时髦,迷人,不断地微笑,并且乐得发狂。
一般男宾都望着她出神,探听她的姓名,设法使人把自己引到她跟前作介绍。
本部机要处的人员都想和她跳舞,部长也注意她。
她用陶醉的姿态舞着,用兴奋的动作舞着,她沉醉在欢乐里,她满意于自己的容貌的胜利,
满意于自己的成绩的光荣;满意于那一切阿谀赞叹和那场使得女性认为异常完美而且甜美的凯歌,一种幸福的祥云包围着她。
所以她什么都不思虑了。
她是清晨四点钟光景离开的。
她丈夫自从半夜十二点钟光景,就同着另外三位男宾在一间无人理会的小客厅里睡着了;这三位男宾的妻子也正舞得很快活。
他在她的肩头又披上了那些为了上街而带来的衣裳,家常用的俭朴的衣裳,这些东西的寒伧意味是和跳舞会里的服装的豪华气派不相称的。
她感到了这一层,于是为了避免另外那些裹着珍贵皮衣的太太们注意,她竟想逃遁了。骆塞尔牵住了她:
“等着吧。你到外面会受寒。我去找一辆出租车来吧。”
不过她绝不听从他,匆匆忙忙下了台阶儿。
等到他俩走到街上竟找不着车了;于是他俩开始去寻觅,追着那些他们远远地望得见的车子。
他俩向着塞纳河的河沿走下去,两个人感到失望,浑身冷得发抖。
末了,他俩在河沿上竟找着了一辆像是夜游病者一样的旧式轿车——这样的车子白天在巴黎如同感到自惭形秽,所以要到天黑以后才能看得见它们。
车子把他俩送到殉教街的寓所大门外了,他俩惆怅地上了楼。在她,这算是结束了。
而他呢,却想起了自己明天早上十点钟应当到部。
她在镜子跟前脱下了那些围着肩头的大氅之类,想再次端详端详无比荣耀的自己。
但是陡然间她发出了一声惊叫。她已经没有那串围着颈项的钻石项链了!
她丈夫这时候已经脱了一半衣裳,连忙问:“你怎么了?”
她发痴似地转过身来向着他:“我已经……我已经……我现在找不着伏来士洁太太那串项链了。”
他张皇失措地站起来:“什么!……怎样!……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于是他俩在那件裙袍的衣褶里,大氅的衣褶里,口袋里,都寻了一个遍。到处都找不到它。
他问道:“你能够保证离开舞会的时候还挂着那东西吗?”
“对呀,我在部里的过道里还摸过它。”
“不对,倘若你在路上失掉了它,我们可以听得见它落下去的声响。它应当在车子里。”
“对呀。这是可能的。你可曾记下车子的号码?”
“没有。你呢,你当初也没有注意?”
“没有。”
他俩目瞪口呆地互相瞧着。末了,骆塞尔重新装好了衣裳。
“我去,”他说,“我去把我俩步行经过的路线再走一遍,去看看是不是可以找得着它。”
于是他上街了。
她呢,连睡觉的气力都没有,始终没有换下那套参加晚会的衣裳,就靠在一把围椅上面,屋子里没有生火,脑子里什么也不想。
她丈夫在七点钟回家。什么也没有找得着。
他走到警察总厅和各报馆里去悬一种赏格,又走到各处出租小马车的公司,总而言之,凡是有一线希望的地方都走了一个遍。
她对着这种骇人的大祸,在惊愕状态中间整整地等了一天。
骆塞尔在傍晚的时候带着瘦削灰白的脸回来了;他什么也没有找到。
“应当,”他说,“写信给你那个女朋友说你弄断了那串项链的搭钩,现在正叫人在那里修理。这样我们就可以有周转的时间。”
她在他的口授之下写了这封信。
一星期以后,他们任何希望都消失了。并且骆塞尔像是老了五年,高声说道:“现在应当设法去赔这件宝贝了。”
第二天,他们拿了盛那件宝贝的盒子,照着盒子里面的招牌到了珠宝店里,店里的老板查过了许多账簿。
“从前,太太,这串项链不是我店里卖出去的,我只做了这个盒子。”
于是他俩到一家家的首饰店去访问了,寻觅一件和失掉的那件首饰相同的东西,凭着自己的记忆力做参考,他俩因为伤心和忧愁都快要生病了。
他们在故宫街一家小店里找到了一串用钻石镶成的念珠,他们觉得正像他们寻觅的那一串。
它值四万法郎。店里可以三万六千法郎让给他俩。
他们央求那小店的老板在三天之内不要卖掉这东西。并且另外说好了条件:
倘若原有的那串在二月底以前找回来,店里就用三万四千法郎收买这串回去。
骆塞尔本存着他父亲从前留给他的一万八千法郎。剩下的数目就得去借了。
他动手借钱了,向这一个借一千法郎,向那个借五百,向这里借五枚鲁意金元,向那一处又借三枚。
他签了许多借据,订了许多破产性的契约,和那些盘剥重利的人,各种不同国籍的放贷人打交道。
他损害了自己后半生的前程,他不顾成败利害冒险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姓,并且,想到了将来的苦恼,想到了就会压在身上的黑暗贫穷,
想到了整个物质上的匮乏和全部精神上的折磨造成的远景,他感到恐怖了,终于走到那个珠宝商人的柜台边放下了三万六千法郎,取得那串新项链。
在骆塞尔太太把首饰还给伏来士洁太太的时候,这一位用一种不高兴的神情向她说:
“你应当早点儿还给我,因为我也许要用它。”
她当时并没有打开那只盒子,这正是她的女朋友担忧的事。倘若看破了这件代替品,她将要怎样想?她难道不会把她当做一个贼?
骆塞尔太太尝到了穷人的困窘生活了。此外,突然一下用英雄气概打定了主意,那笔骇人的债是必须偿还的。她预备偿还它。
他们辞退了女佣;搬了家;租了某处屋顶底下的一间阁楼住下。
她开始做种种家务上的粗硬工作了,厨房里可厌的日常任务了。
她洗濯杯盘碗碟,在罐子锅子的油垢底子上磨坏了那些玫瑰色的手指头。
内衣和抹布都由她亲自用肥皂洗濯再晾到绳子上;每天早起,她搬运垃圾下楼,再把水提到楼上,每逢走完一层楼,就得坐在楼梯上喘口气。
并且穿着得像是一个平民妇人了,她挽着篮子走到蔬菜店里、杂货店里和肉店里去讲价钱,去挨骂,
极力一个铜元一个铜元地去防护她那点儿可怜的零钱。
每月都要收回好些借据,一面另外立几张新的去展缓日期。
她丈夫在傍晚的时候替一个商人誊清账目,时常到了深夜,他还得抄录那种五个铜元一面的书。
这种生活延长到十年之久。
十年之末,他俩居然还清了全部债务,连同高利贷者的利钱以及由利上加利滚成的数目。
骆塞尔太太像是老了。
现在,她已经变成了贫苦人家的强健粗硬而且耐苦的妇人了。
乱挽着头发,歪歪地系着裙子,露着一双发红的手,高声说话,大盆水洗地板。
但是有时候她丈夫到办公室里去了,她独自坐在窗前,于是就回想从前的那个晚会,那个跳舞会,在那里,她当时是那样美貌,那样快活。
倘若当时没有失掉那件首饰,她现在会走到什么样的境界?谁知道?谁知道?人生真是古怪,真是变化无常啊。
无论是害您或者救您,只需要一点点小事。
然而,某一个星期日,她正走到香榭丽舍大街兜个圈子去调剂一周之中的日常劳作,这时候忽然看见了一个带着孩子散步的妇人。
那就是伏来士洁太太,她始终是年轻的,始终是美貌的,始终是有诱惑力的。
骆塞尔太太非常激动。要不要去和她攀谈?对的,当然。
并且自己现在已经还清了债务,可以彻底告诉她。为什么不?她走近前去了。
“早安,约翰妮。”
那一位竟一点儿也不认识她了,以为自己被这个平民妇人这样亲热地叫唤是件怪事,她支支吾吾地说:
“不过……这位太太!……我不知道……大概应当是您弄错了吧。
“没有错。我是玛蒂尔德·骆塞尔呀。”
她那个女朋友狂叫了一声:
“噢!……可怜的玛蒂尔德,你真变了样子!……”
“对呀,我过了许多很艰苦的日子,自从我上一次见过你以后;并且种种苦楚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从前,你不是借了一串钻石项链给我到部里参加晚会,现在,你可还记得?”
“记得,怎样呢?”
“怎样,我丢了那串东西。”
“哪儿的话,你早已还给我了。”
“我从前还给你的是另外一串完全相同的。到现在,我们花了十年工夫才付清它的代价。
像我们什么也没有的人,你明白这件事是不容易的……现在算是还清了帐,我是结结实实满意的了。”
伏来士洁太太停住了脚步:
“你可是说从前买了一串钻石项链来赔偿我的那一串?”
“对呀,你从前简直没有看出来,是吗?那两串东西原是完全相同的。”
说完,她用一阵自负而又天真的快乐神气微笑了。
伏来士洁太太很受感动了,抓住了她两只手:
“唉。可怜的玛蒂尔德,不过我那一串本是假的,顶多值得五百法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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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釈】
【项链】 xiàng liàn 首飾り (The Neckless/La Parure)
モーパッサンの短編小説。1884年発表。女性の虚栄と偶然のいたずら、それがもたらす悲劇を描く。
モーパッサンは生涯で360に及ぶ中・短編を発表しているが、本作は短編の白眉として国語の教科書にも採用されている。
【莫泊桑】 mò bó sāng モーパッサン (Maupassant) (1850~1893年)
フランスの小説家。フローベールに師事、人間の悲喜こもごもを描いた短編小説に長じる。
ゾラと共に自然主義の代表的作家。晩年に発狂した。
代表作「脂肪の塊」「女の一生」「ベラミ」「ピエールとジャン」など。
莫泊桑:居伊·德·莫泊桑(Guy de Maupassant 1850~1893)法国作家。上过大学,参加过普法战争,曾在法国海军部、教育部任职。
30岁时,以短篇小说「羊脂球」一鸣惊人,从此进入文坛。短暂的十余年创作生涯写了不少游记、政论文章和小说。
长篇小说有「一生」(1883)、「俊友」(1885)等六部;短篇小说有「遗产」、「两个朋友」、「项链」等300余篇,
脍炙人口的佳作使他享有 「短篇小说之王」的美称。
【差错】 chā cuò 手違い。ミス
【丰韵】 fēng yùn 優雅なさま
【布列塔尼】 bù liè tǎ ní ブルターニュ。(Bretagne フランス北西部)
【帏幕】 wéi mù 絵画風の織物。(タペストリー tapestry)
【灯檠】 dēng qíng 燭台
【侍应生】 shì yìng shēng 給仕。下僕
【无从估价】 wú cóng gū jià 極めて価値の高い
【乔治·郎伯诺】 qiáo zhì·láng bó nuò ジョルジュ・ランボノー。(Georges Ramponneau 人名)
【骆塞尔】 luò sè ěr ロワゼル。(Loisel 人名)
【玛蒂尔蒂】 mǎ dì ěr dì マチルド。(Mathilde 人名)
【南兑尔】 nán duì ěr ナンテール。 (Nanterre フランス中央部)
【法郎】 fǎ láng フラン。 (franc 貨幣単位)
【伏来士洁】 fú lái shì jié フォレスティエ。 (Forestier 人名)
【塞纳河】 sè nà hé セーヌ川。 (La Seine)
【夜游病者一样的旧式轿车】 yè yóu bìng zhě yí yàng de jiù shì jiào chē 夜間の徘徊馬車。(nightprowling carriage)
【自惭形秽】 zì cán xíng huì わが身のみすぼらしさに気がひける
【殉教街】 xùn jiào jiē マルテイル通り。(Rue des Martyrs)
【惆怅】 chóu chàng ふさぎ込む
【大氅】 dà chǎng 外套。オーバー
【张皇失措】 zhāng huáng shī cuò どうしたらよいか分からない。なすすべを知らない
【目瞪口呆】 mù dèng kǒu dāi 呆然とする。あっけにとられる
【故宫街】 gù gōng jiē パレ・ロワイヤル。(Palais-Royal ルーブル王宮通り)
【鲁意金元】 lǔ yì jīn yuán ルイ金貨。約20フラン。(Louis d'ors)
【盘剥重利】 pán bō zhòng lì 高利貸し
【成败利害】 chéng bài lì hài 成否損得
【匮乏】 kuì fá 欠乏する
【铜元】 tóng yuán スー 1/20フラン。(sou 貨幣単位)
【香榭丽舍大街】 xiāng xiè lì shě dà jiē シャンゼリゼ通り。(Avenue des Champs-Élysées パリ市内の大通り)
【兜个圈子】 dōu ge quān zi 一回り散歩に行く
【调剂】 tiáo jì 骨休めする
【约翰妮】 yuē hàn nī ジャーヌ。(Jeanne 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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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語訳】
「首飾り」 モーパッサン
なんの運命のいたずらか、貧しい勤め人の家庭に美しく魅力的な娘が生まれたりするものだが、彼女もそんな娘の一人だった。
やがて彼女は結婚することになるのだが、相手は平凡な文部省の小役人だった。
持参金もなければ、これといってあてになる親の遺産もなかったのだ。
金持のりっぱな男性に近づき、理解され、愛され、求婚される、そんな手づるのあるはずもなかった。
結婚してからというものの、彼女の身じまいはきわめて質素だった。着飾るだけの生活のゆとりがなかったからだ。
けれども内心は、まるで社会の落伍者にでもなったかのように、自分の身の不幸せを嘆いていたのである。
そもそも女には、生まれや家柄の良し悪しなどないものだ。
美貌、優雅さ、色っぽさなどが、地位なり、財産というもののかわりをする。
生まれながらの賢さ、並外れた器量、しとやかさなどが、女たちにとっては階級を意味するのだから、
庶民の娘だって大貴族の夫人にひけをとらないはずである。
じっさい彼女は、自分の美貌に相応しい贅沢な生活を夢想していたのだ。
だから自分には似つかわしくない、今の慎ましい生活がつくづく嫌になっていた。
住居の壁が貧弱で、家具が傷んでいて、着るものも俗っぽいことが、彼女にはたまらなかった。
彼女と同じ身分の女性であれば、気にもしないことが、彼女にとっては不満をかき立てる要因になっていた。
だが時たま、ブルターニュ生まれの女中が、つましい彼女の住居を掃除するのを見るにつけ、自分の身の程知らずが
恥ずかしくも浅ましいことに思われ、ますます情けなく、くやしい思いにとらえられてしまうのだった。
彼女が夢に描くのは、東洋の壁掛けを張りめぐらせ、青銅の燭台が煌々と輝く、物静かな応接間であった。
傍らには、短い半ズボンをはいた背の高い従僕が二人、スチームの暖かさに眠気がさしたとみえて、
大きな肘掛け椅子に腰をおろしたままうとうととしている。
彼女はまた、古代の絹布を張った広間や、値もつけられない高価な置物を載せた上等な家具を思い描いた。
あるいはまた、親しいボーイフレンドたちが五時になると集まってくる酒落た小さな客間を夢見た。
こういう集まりには、女という女がみなあこがれる、今をときめく有名人も顔を出すのだ。
しかし現実は、夕食の時間になると、丸い食卓に夫とさしむかいで座わることになる。
食卓の上の白いテーブル掛けは三日間敷かれたままだった。
夫はスープ鉢の蓋をとると、さも嬉しそうに言ったりする。
「や、うまそうなビーフシチューだな。料理はこいつにかぎるね。」
そういうとき、彼女は、贅沢な晩餐会や、きらめくぼかりの銀食器を夢想し、妖精の森の古代の女官や、
めずらしい鳥が一面に刺繍されている壁掛けなどに、思いをはせるのだった。
ピンク色をした魚の照焼きや、ライチョウの手羽肉などを食べながら、彼女は素敵な食器に盛られた豪華な料理を夢見、
男たちに甘い言葉をささやかれて、爽やかな微笑を浮かべている自分の姿を思い描いたりした。
彼女にはろくな衣装もなかったし、宝石など何ひとつ持っていなかった。
ところが、彼女はそういうものが大好きで、そういうものを身につけるためにこそ、この世に生まれてきたように感じていた。
それほどまでに彼女は人に気に入られ、うらやましがられたかった。
人をひきつけ、人にちやほやされるのが大好きだった。
彼女には裕福な女友達が一人いた。
修道院付属の女学校時代の友人だったが、あまり会いに行きたくなかった。
家に帰って来たあとでつらい思いをさせられたからだ。
その女友達に会ったあとでは、せつなくて、くやしくて、絶望と悲嘆にとらえられ、いく日も泣いて暮らしてしまうのだった。
ところがある日の夕方のこと、夫が得意気な様子で家に帰って来た。
大きな封筒を手にしている。
「ほら、見てごらん」と彼は言った。「きみにいいものを貰ってきたよ。」
彼女は勢いよく封を破り、印刷されたカードを取り出した。
そこには次の言葉があった。「来たる一月十八日月曜日、大臣官邸にて夜会を開催いたしますので、ご来駕たまわりたく、
文部大臣ジョルジュ・ランボノーならびに夫人は、ロワゼル氏ならびに同夫人にご案内申し上げるものであります。」
夫の期待に反して、彼女は大喜びするどころか、いまいましげに招待状をテーブルの上にほうりだし、
「こんなもの、どうしろとおっしゃるの?」と、そっけなくつぶやいた。
「きみがさぞ喜ぶと思ったんだがね。きみはあまり人なかに出ないから、これはいい機会だと思ったんだ。
招待状を貰うのに、ずいぶん骨折ったんだぜ。みんな欲しがるからね。
平役人にはあまりくれないからひっぱりだこさ。そこに行けば、政財界のお偉方にも会えるよ。」
彼女は、さも腹立たしげに夫の顔を見、いらいらした様子でこう言い放った。
「そんなところに、何を着て行けばいいのよ!」
夫もそこまでは考えてみなかった。
「芝居に行くときに着る服があるじゃないか。とても素敵だと、ぼくは思うけれど。」と夫はつぶやいた。
妻が泣いているのを見て、夫はびっくりし、動揺して口をつぐんだ。
大粒の涙が二つ、目の縁から口の端へとゆっくり流れ落ちていった。
夫は吃りながら言った。「ど、どうしたんだ、いったい?」
妻のほうは、大変な努力でもって苦しい気持をおさえ、涙に濡れた頼をぬぐいながら、静かな声でこう答えた。
「なんでもないのよ。ただ、衣装がないから、この夜会には行かれないのよ。
招待状はどなたかにさし上げて。あたしなどよりは衣装もちの奥さんのいる方にね。」
夫は、がっかりし、こう言った。「ねえ、マチルド。いったい、いくらぐらいするものなんだい?
贅沢なものではなくて、別の機会にも着られるような、申し分のない衣装ってものは。」
妻は、しばらく考えこんでいた。いろいろ計算すると同時に、いくらと言えば、倹約家の下級役人である夫に、
驚きのあまり叫び声をあげられずにすみ、即座に断られたりしない金額を考えていたのである。
妻は、ためらいがちにこう答えた。「細かな金額はわからないけど、四百フランもあればなんとかなると思うわ。」
夫はすこし青ざめた。というのも、ちょうどこの値段で銃を買おうと思って、貯金してあったからだ。
この夏の日曜日、同僚たちと一緒に、ナンテールの平原に野鳥の狩猟に行くつもりだったのだ。
しかし夫は言った。「いいとも。四百フラン出すよ。せいぜいきれいなドレスを買うことだね。」
夜会の日が近づいて来た。ロワゼル夫人は、悲しげで、不安そうで、心配そうだった。
しかし、衣装のほうはすっかりととのっていたのだ。
ある晩、夫が言った。「どうしたんだい? 三日ばかり前から、様子が変だよ。」
すると妻がこう答えた。「だって宝石がないんですもの。身につけるものが何もないのよ。
ひどくみすぼらしく見えるにちがいないわ。つまらないわ。あたし、夜会に行くのやめようかしら。」
夫がこう言った。「花をさして行けばいいじゃないか。今の季節にはとても酒落ているよ。
十フランも出せば、素晴らしいバラが、二、三本買えるからね。」
妻のほうは納得しなかった。
「いやよ……お金持の奥さん方のなかで、貧乏たらしい様子をしているくらい、恥ずかしいことはないわ。」
すると夫が大きな声で言った。「きみも馬鹿だなあ。フォレスティエさんに頼んで、宝石を借りてくればいいじゃないか。
親しい仲なんだから、そのくらいのことは頼めるだろう?」
妻は、嬉しそうな叫び声をあげた。「そうだったわね。あたし、思いつかなかったわ!」
その翌日、妻は女友達のところに行き、自分の窮状を訴えた。
フォレスティエ夫人は、鏡つきのクローゼットのほうに行くと、大きな宝石箱を持って来て、それを開け、
「お好きなのを選んでちょうだいな。」と、言った。
彼女は、はじめ腕輪を見、それから真珠の首飾りや、金と宝石をあしらった素晴らしい作りのヴェネツィア製十字架などを見た。
鏡の前に立って身につけてみたが、外してしまうのが惜しくて、ためらっていた。
「ほかにはもうないの?」と、彼女が訊ねた。
「ありますとも。ご自分で探してみて。どれがお気に召すか、あたしにはわからないもの。」
突然、彼女は、黒い繻子を張った宝石箱のなかに、ダイヤをちりばめた首飾りを見つけた。
すると、是が非でもそれが欲しくなって、胸がどきどきしてきた。
それを取る両腕は震えていた。
ドレスの立ち襟のまわりにかけてみると、鏡にうつった自分の姿にうっとりとしてしまった。
彼女は、おずおずと不安げに訊ねた。
「これ、貸してもらえるかしら? これだけでいいんだけれど。」
「いいわよ、もちろん!」
彼女は、女友達の首にとびつくと、感激のあまり接吻し、その宝石をかかえると逃げるように帰って行った。
夜会の当日となった。ロワゼル夫人は、大成功を博した。
夫人は誰よりも美しく、優雅で、品がよくて、にこやかであった。
そして嬉しさのあまり有頂天になっていた。
男という男が、夫人の姿を見つめ、その名を訊ね、紹介されたがった。
大臣官房の補佐官たちはみな夫人とワルツを踊りたがり、大臣までが注目した。
夫人は、喜びに酔いしれ、夢心地で踊り狂った。
夫人は、美貌ゆえの勝利や成功の名誉にうっとりとし、雲のようにひろがる幸福感につつまれて、もはや何も考えなくなっていた。
それは、自分に向けられた賛美と称賛の言葉、そして女心にとってあまりにも完璧で甘美な栄光によってかもしだされる幸福感だった。
朝の四時頃、夫人は会場を後にした。
夫はというと、夜中の十二時以降は、ほかの三人の男たちとともに、人のいない小さな客間で眠っていた。
その間、この連中の奥方たちは大いに楽しんでいたわけだった。
夫は、帰りの用意にとかねて持参のコートを夫人の肩にかけてやった。
それは普段着の質素なコートで、舞踏会用の優雅な衣装には全くそぐわないものだった。
夫人はそれが気になり、贅沢な毛皮のコートに身を包んだほかのご婦人がたに見られたくなかったので、その場を逃げ出したいように思った。
ロワゼルが、妻をひきとめた。
「ここで待っているといいよ。外に出ると風邪をひくから。ぼくが辻馬車を探してこよう。」
だが、夫人は、夫の言葉には耳もかさず、急ぎ足で階段をおりた。
通りに出てみると、馬車が見つからなかった。それで二人は遠くを過ぎてゆく御者を目にしては、声をあげて呼びかけつづけた。
二人は、ぶるぶる震えながら、絶望的な気持になって、セーヌ川のほうにおりて行った。
ようやく、河岸で、徘徊馬車を見つけた。
その古馬車は、自分のみじめな姿を恥じるかのように、昼間のパリでは見かけることのない、夜専門の馬車だった。
この馬車に乗って、二人は、マルテイル通りの自宅の前まで戻り、悲しい気分で、階段を上がった。
夫人にとって、楽しみは終わりだった。
亭主のほうも、明朝十時には、役所に行っていなくてはいけないな、と考えていた。
彼女は、肩にはおっていたコートを鏡の前で脱いだ。
はなやいだ自分の姿をもう一度鏡にうつして見るためだった。
不意に夫人は、叫び声をあげた。かけていたダイヤモンドの首飾りがないのだ。
もうなかば服を脱いでいた亭主が訊ねた。「どうしたんだい?」
夫人は、気も狂わんばかりの様子で亭主のほうを向いて言った。「あの、あの、フォレスティエさんの首飾りがないのよ!」
亭主も驚いて立ち上がった。「なんだって!どうしてだ!……そんなはずはない!」
二人は、ドレスのひだや、コートの折り目やポケットのなかなど、どこもかしこも探した。首飾りは出てこなかった。
夫が訊ねた。「会場を出るときには、たしかにあったのかね?」
「ええ、あったのよ。官邸の玄関でさわってみたんだから。」
「しかし、通りで落としたんなら、音が聞こえたはずだ。辻馬車の中に忘れてきたにちがいない。」
「そうかもしれないわ。辻馬車の番号を覚えている?」
「いや、覚えていない。きみは番号を見なかった?」
「見てないわ。」
二人は、打ちひしがれたようになって、顔を見合わせた。
ロワゼルはもうー度服を着た。
「歩いて通った道をもう一度歩いてみる。もしかしたら見つかるかもしれない。」
夫は出かけて行った。
彼女のほうは、寝に行く元気すらなかった。
火もたかない部屋で、夜会服を着たままぐつたりとして椅子に座っていた。
朝の七時頃、夫が戻って来た。何も見つからなかったのだ。
夫は、警視庁にも行ったし、懸賞広告を頼みに新聞社にも行った。
辻馬車の会社をはじめ、すこしでも手がかりのつかめそうなところはみな行ってみた。
恐ろしい災難を前にして、相変らず気を動転させたまま、彼女は一日じゅう待ち暮らした。
日の暮れ方、ロワゼルは、青ざめ、やつれた顔で、帰って来た。何も発見できなかったのだ。
「きみの友達に手紙を書かなくちゃいけない。首飾りの止め金を壊したから、修繕に出してあると言いたまえ。
それでなんとか時間が稼げる。」
妻は、夫の口述する通りに手紙を書いた。一週間後、夫婦はあらゆる希望を失った。
五つも年とって見えるようになったロワゼルが言った。「あの首飾りの代わりを見つけなくては。」
翌日、夫婦は、首飾りが入っていた箱を持ち、箱の中に書いてあった名前をたよりに宝石商を訪れた。
宝石商は、帳簿を調べ、「奥様、その首飾りを売ったのは、私どもではございません。
私どもはただ、箱をお売りしただけでございます。」と、言った。
それから、二人は、ほうぼうの宝石商を訪ね歩き、記憶を頼りに、似たような首飾りを探し求めた。
苦労と心配で、二人とも半病人になっていた。
パレ・ロワイヤルのとある店で、二人は、探している首飾りにまったくそっくりのものを見つけた。
値段は、四万フランだったが、三万六千フランまでならまけてもいいという話だった。
夫婦は、宝石商に、三日間はほかの人に売らないように頼んだ。
また、最初の首飾りが、二月末よりも前に見つかった場合には、三万四千フランで引き取ってもらえるよう話をつけた。
ロワゼルは、父親からの遺産を一万八千フラン持っていた。
足りない分は人に借りるしかなかった。
夫は、ある人からは千フラン、他の人からは五百フラン、こちらで百フラン、あちらで六十フランというふうに借金をした。
何枚も借用証を書き、身の破滅となりかねない証文をいれ、高利貸しや、あらゆる種類の異国の金融業者にかけあった。
夫は、自分の後半生をあやういものにし、返済のあてすらないのに、署名をした。
彼は将来にたいする不安におののくとともに、自分の上に襲いかかろうとしている悲惨な生活におびえた。
そしてあらゆる物質的な窮乏と、あらゆる精神的な苦痛を思って暗然とするのだった。
彼はついに、宝飾商のカウンターに三万六千フランを並べ、新しいネックレスを手に入れた。
首飾りを返しに行くと、フォレスティエ夫人は、気を悪くした様子でこう言った。
「もっと早く返して下さってもよろしかったのに。あたしだって入り用なことがあったかもしれないのよ。」
フォレスティエ夫人は、宝石箱を開けてみようとはしなかった。
じつは、それこそロワゼル夫人が恐れていたことだった。
首飾りが別ものだということに気づいたら、夫人はなんと思うだろう、なんて言うだろう、
自分のことを泥棒だと思いはしないかしら、などとびくびくものだったのである。
ロワゼル夫人は、恐るべき貧乏暮らしを味わうことになった。
夫人は、けなげにもたちまち一大決心をしてのけた。
とんでもない額のこの借金を返さねばならないのだ。
だから返してみせる。女中には暇をだした。住まいも換え、屋板裏部屋を借りた。
夫人は、家事の重労働に耐え、いまわしい台所仕事にはげんだ。
皿洗いもやった。油じみた食器や、鍋の底をごしごしこすって、バラ色の爪を台無しにした。
汚れた下着や、シャツや、ぞうきんを石鹸で洗い、ロープに吊るして乾かした。
毎朝早起きし、通りまでゴミを下ろし、それから水を下から運び上げたが、一階ごとに立ち止まって、息をつかねばならなかった。
夫人は、まるで下層階級の人間のようななりをして、果物屋だの、食料品店だの、肉屋だのに行った。
買い物籠を腕にかけ、品物を値切り、ののしられながらもとぼしい金を一スーですら節約しょうとした。
毎月支払いを済ませ、借用証を回収する一方で、別に新たに借用証をつくり、返済期日を延ばすことを繰り返した。
夫は、夕方からある商店の帳簿を清書する仕事をやり、夜は夜で、一ページ五スーで代書のアルバイトをやった。
こういう生活が十年間続いた。十年たった頃、夫婦はすべての借金を返し終えた。
高利貸しの利息も、利息が重なって大きくなった借金もすべて返し終わった。
今では、ロワゼル夫人はおばあさんのように見えた。
貧しい家庭によく見られる、てごわくて、頑固で、荒っぽい女になっていた。
髪の毛にはろくに櫛もいれず、スカートが曲がっていようとかまわず、手を赤くし、大声でしゃべり、床を水でじゃぶじゃぶと洗った。
しかし、夫が役所に行って留守の折りなど、時には、窓辺に座り、自分があんなにも美しく、あんなにもちやほやされたあの日の夜会のこと、
あの舞踏会の夜のことを思い出すのだった。
あの首飾りを失くさなかったら、どうなっていただろうか。
そんなこと、誰にわかろうか。人生ってなんておかしなもの、変わりやすいものなんだろう。
ほんの些細なことがもとで、ひどい目に遭ったり、助かったりするものなのだ。
さて、ある日曜日のこと、一週間働いたあとの骨休めに、シャンゼリゼ通りを散歩していると、子供づれの女を不意に見かけた。
フォレスティエ夫人で、昔に変わらず若々しく、なまめかしかった。
ロワゼル夫人は胸をどきどきさせた。話しかけようかしら?もちろんだ。
借金は返し終わったのだから、何もかも話してしまおう。かまわないではないか。
ロワゼル夫人は近づいた。
「今日は、ジャーヌ。」
相手は、こちらが誰だかわからず、こんな下層の女になれなれしく話しかけられたのにびっくりして、口ごもりながら、
「でも……あなたを……存じ上げておりませんが……何かのお間違いで……。」と言った。
「いいえ、あたしよ、マチルド・ロワゼルよ。」
相手は思わず大声をあげた。
「まあ、マチルドじゃないの。可哀相に、すっかり変わってしまって!」
「そうよ、あなたと会わなくなってから、とてもつらい生活だったわ。ずいぶん貧乏暮しをしたの……それもあなたのせいなのよ。」
「あたしのせい?それはまたどうして。」
「役所の舞踏会に出るために、あなたから借りたダイヤモンドの首飾りのこと覚えているでしょう?」
「覚えているわ。それがどうかして?」
「あたし、あれ、なくしちゃったのよ。」
「まさか、だって返して下さったじゃないの?」
「よく似た別のを返したのよ。その代金を支払うのに十年かかったってわけ。
あたしたち、財産がなかったから、容易なことではなかったわ……でもやっと終わったの。だから、あたし、とても満足してるわ。」
フォレスティエ夫人は、はたと足をとめた。
「すると、あの首飾りの代わりにするために、べつのダイヤモンドの首飾りを買ったとおっしゃるの?」
「そうよ。気がつかなかったでしょう。ほんとにそっくりでしたもの。」
こう言って彼女は、いかにも誇らしげな、嬉しそうな様子で、にっこりと笑った。
フォレスティエ夫人は、よほど感動したとみえ、友達の両手をつかんだ。
「まあ、どうしましょう、マチルド! あの首飾りは偽ものよ。せいぜい五百フランの品でしたのに!」